ao3 ID:Elbowi 想看哪篇有找不到的就告诉我

吻火【奶尤农汤】

  

破镜重圆,剧情车

有私设

 

==========================

 

引燃香烟时尤长靖才发觉自己此前的一系列动作自然得如同下意识反应。

 

从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另一只手拿过打火机,扑秃一声,眯起眼看过去,像是指尖冒出一簇火苗。

 

他没有瘾,偶尔才这样取出一根来,吸进又吐出,或是只用手指夹着,看红点儿慢慢燃尽了。但算上最初的一次,至今也有几年了,形成习惯动作也是难免的。

刚才许是有点走神——他脑子里飘过谁的一声“小时候不懂事”,笑眯了的眼,略带不好意思的挠头,像在承认一个无伤大雅的小错。

比那时候还要小啊……那本身就是一个属于少年的声音。

 

天色是蒙蒙的灰,低沉了几天,仿佛气压也跟着沉降下来。到了秋天,时断时续的降温像海潮,哗啦啦的风声就是浪头打的招呼。他又紧了紧风衣,发觉年龄的影响在这时候格外明显,寒冷的日子显得更加难耐,关节处本来微不可察的磨损,也在日积月累中渐渐发了僵。

 

按理说还远没到要去回想当年的年龄,不过这也不是没来由的,毕竟一会儿就见着由头本人了。“过个重阳”——某个在一人概念里停留在“要登高”,而另一人只在日历上见过的节日——不过毕竟是个像点样子的由头,这个不起眼小院里做的螃蟹,又的确是顶出名。

 

有些东西并没老化,譬如他现在感到鲜活的一点食欲在胃里悄悄升腾,像数年前他还在频繁练舞的时候一样,能量燃烧造成蓬勃的亏空,再用美食畅快地填补起来。

那时候只要阻止他觅食,或是提供食物给他,都是自然而然就能够吸引注意力的举动。成为朋友,或是增添开启另一种可能性的钥匙。

 

尤长靖发觉自己想得太远了,回过神来,吸了口已经燃到一半的烟。

“你在这儿。”

手指微微一抖,转头便对上陈立农沉着的神情。他的身量这些年愈发引人注意,没再拔高,肩膀却更厚实几分。脸上是一贯的温和的平静,又更从容了些,譬如刚刚那句话,与其说是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声招呼,倒更像每年都聚的老同学,聚会间隙在透气的走廊里相遇。

尤长靖点点头,“你来啦,好久不见。”

他也不再一笑就露八颗牙齿。

 

落座后尤长靖微微一抖。暖风刚打开,凉意沿着旧式板凳攀上身体,手指往上一扶,是十几年间熟客来来往往蹭出的光滑,带着凉意染上指尖。

陈立农抬眼扫了一眼,指在菜单上开口道:“这边有重阳的特别套餐。”尤长靖边把指尖拢回掌心边应答“好,听起来很好吃”。

其实也没什么不同。跟一个老朋友一起吃饭,你们有很多共同的回忆,而你刚好留有不去回想的力气。

 

席间空气倒并不沉闷。最近在做什么工作,一方在拍哪部剧,上哪个综艺做了导师,而另一方的专辑筹备到了哪一步,或许什么时候再开一轮演唱会;身体如何,近几年对这方面的问题不再能掉以轻心;圈中的一些趣闻八卦,与曾经共同的老师的偶遇和闲聊,跟某个老队友再度同台时目睹的变化。

他们可聊的东西有很多,尽管内容一直在变,但这个事实本身自然而然,一如往常。

 

 

拆蟹的工具陈立农用得甚至还更熟练些,尤长靖发觉,而后坦率地表明称赞。对方稍微抿了抿嘴,展示出又一条拆卸得完好干净的腿,壳儿上不留一丝蟹肉,又没有被折断打碎,跟三截腿肉利落地分开摆在盘子中央。

“哇,好厉害——”仍是充满惊喜的拖着点长音的赞美,眼睛弯弯的。这么多年了,一笑起来还是显得年龄很小,陈立农想,好像只有我的岁数在长一样。他发觉自己也喜滋滋笑着,仿佛以前常有的场景,笑着望向身边的人,看着他,一直一直看着。

 

他悄悄收回目光,没有立刻敛住笑意。尤长靖念叨着“我也要拆漂亮点”,一边兢兢业业对付起盘子里蟹黄被如数吃了个干净的蟹。

 

……农农,拆蟹腿好麻烦,拆壳子里的肉也好麻烦,中间会有那个白色的薄的壳子挡着……

“要是所有部分都像蟹黄一样方便吃就好了。”

话已经说到一半,陈立农才发觉自己把心里回忆着的话讲了出来,一晃神就讲完了剩下半句。尤长靖好像没什么察觉,抬了下头说“你拆那么干净还这样说啊,那我怎么办”,便低下头继续去对付蟹壳。

那我给你拆啊。陈立农下意识地想到了答案,却发现似乎更适合沉默。

 

 

在久远的某段时间里,他总是只能缄口不言。

 

没有时间陪伴对方,对方没有时间陪伴自己。

 

在北京堵车的五环上绕了五个小时都没能甩开跟拍的记者,连轴转着换来艰难空出的半个日子,还没见到尤长靖就结束了,车子转个方向又回了机场。

 

那人温和地笑着和他一同在冰岛玩了一天,他正欣慰在外面逛果然可以发热,这人终年发凉的指尖都不冷了,晚上回到室内摘去厚重的外套围巾,才发觉对方额头发烫的温度。

满心都是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那么不值得信赖吗——然后把翻江倒海的所有话原路咽回去。给那人量体温、倒热水、拿药和冰袋、盖好被子,像那人每次照顾自己的病一样,愤恨苦恼着自己的迟钝,直到在那人身边入了梦。

 

被经纪人警告。被公司下通牒。在拨出号码的一瞬间念及对方经纪人的眼神,按下挂断键。

去找了长靖然后被拍到模糊的影子,在对方的公关熬过那几天之后想开口道歉,终于还是没点出发送。

 

好像那么久的时间里,他最擅长的,也是近乎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缄口不言。

 

 

“这个蟹黄豆腐也很好吃诶。”

尤长靖的发音比以前标准了些,不过尾音还是软软的,跟舀过来的一勺豆腐像在互文。他把豆腐放在陈立农的盘子里,撤回勺子。

是他自己用了的勺子。

陈立农发觉他在注意此前不会去注意的事。毕竟很久了,比以前敏锐一些,也是情理之中吧。

 

他问:“接下来的工作是在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的飞机,”身旁人咽下一口豆腐,“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我赶不及,可以慢慢吃这顿饭——本应是这样解读的。然而陈立农清楚地记得他在等候上菜时去包厢门口打的那通电话,细碎的话音传进来,像是“改到明天”,还有“那就取消”。

 

有多少未曾察觉的此类场景被他当作寻常了呢。他想起那人的笑容,嘴唇开合,说着“不忙”、“我刚刚到”、“没有很累”,也说着“很好吃诶”、“你在这里长大啊,大家都好nice”,还说“你督促我运动好不好,我很懒的,自己做就没有那个动力”。

但不是。他瘦得最快的那段时间,没有什么别人去为他负责。他是从来不会真正需要谁为他负责的。在众多不“需要”的人里,他曾有过那一个“想要”。

 

现在呢,还是一样的吗。

陈立农心下忽然有了点没来由的笃定,放下筷子站起来,迎着那人转过来的目光站到他面前,俯下身,提供一个松弛的拥抱。

像周身的气味一样环绕着,些许暖意随着熟悉的香气散开。

是之前送给他的那款香水——尤长靖想,发觉他在回忆中浮沉的千百次回放使得一切都从未真正被他遗忘。

 

他放下筷子,轻轻回抱过去。

现在他终于可以说了。就着满口蟹黄的香气,而不是掺着薄荷的微苦的烟味,在穿破重重岁月壁障的此时,在陈立农耳边说:

“我很想你。”

 

 

 

(后续转场车走外链见评论)

 

====================

 

 答应了很久的HE展开

 食用愉快

  

   

评论(29)
热度(221)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Elbow | Powered by LOFTER